输卵管造影术实际上也是治疗术
今天，一条新闻刷屏了外国大小媒体！科学家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研究，一个已经 100 岁的影像学检查技术在新的研究中帮助将近 40% 的不孕女性成功怀孕 [1]！根据研究人员的总结，这意味着这种简单的检查可以为夫妻们提供成功受孕的机会，而不再仅仅依靠又贵又损伤身体的试管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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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G 检查及不同病例的影像图
是什么技术如此厉害？它就是子宫输卵管造影术（hysterosalpingography，HSG）。HSG 是一种经 X 射线的造影检查，在 1917 年被首次使用 [2]，目前已经是现代妇科检查中非常常用的一种手段了。HSG 可以做到的是检查出输卵管有关疾病的原因和发病位置，因此，除了男方患弱精症和无精症以及女方卵巢功能下降或有病变的案例外，多数不孕的女性都会被建议进行 HSG 检查。
事实上，早在 1951 年，就有研究人员提出，HSG 检查可以提高不孕女性的怀孕概率，而且他们认为这应该是因为检查中使用的油性造影剂 [3]。造影剂大家应该都不太陌生，在 HSG 检查时，造影剂需要经导管注入子宫腔和输卵管内，使子宫内的影像更为清晰，医生可以判断输卵管的通畅、阻塞程度和宫腔形态。HSG 使用的造影剂主要有碘油（油性造影剂）和以碘水为代表的水性造影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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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的实际应用表明，两种造影剂“各有千秋”，油性造影剂显影效果好，价格低廉，当然还可能有更好的治疗作用，但也存在扩散速度过慢（24h 后摄片复查）、刺激输卵管组织形成肉芽肿等问题。而水性造影剂扩散速度快（1h）、使用更安全、对微小结构的观察更有利，然而整体显影质量较差，疼痛等并发症的发生率更高 [4]。
事实上，“油性造影剂提高 HSG 检查后的妊娠概率”这种想法并不是“孤例”，多年前的一系列小型非随机性研究都支持这一结论 [5]。在这次新的随机对照研究中，研究人员就通过大型的临床试验对比了两种造影剂对妊娠率的影响 [1]，这也是同类临床试验中规模最大的一个。
研究一共包括 1119 名来自荷兰的不孕女性，年龄在 18-39 岁之间，有自然月经周期，丈夫精子活力正常且无避孕措施但 1 年以上未能怀孕。她们被随机分为油组（557 人）和水组（562 人），研究的终点为接受 HSG 检查后 6 个月内成功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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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组（Water group）和油组（Oil group）随着月份增加妊娠率增加的对比
研究人员最终共收集到了其中 1108 例结果，每组恰好各有 554 人。其中油组有 220 人（39.7%）成功怀孕，水组则有 161 人（29.1%）。研究人员还对她们进行了持续的监测，直到生产。结果显示，油组 220 名孕妇中有 214 人（38.8%）“母子平安”，水组也有 155 人（28.1%），油组的成功率可以算是非常高了。在失败的几个案例中，有 4 例（每组 2 例）属异位妊娠，还有三名油组女性的宝宝出现了先天性异常（1 例后通过手术康复，1 例夭折，1 例发育迟缓）。
研究的通讯作者，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的 Ben Mol 教授表示：“与其他的辅助生殖技术相比，HSG 的效果‘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我想，不孕症夫妻们排除男性精子等问题后，在考虑进行试管婴儿前，应该先考虑 HSG 治疗，这很可能能够帮助一个家庭节省掉一大笔开支，也能帮助女性不需去面对试管婴儿带给她的一系列身体和情绪上的伤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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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 Mol 教授
为什么简单的 HSG 能有如此好的效果呢？这个问题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多数研究人员都认同，油性造影剂增加妊娠率可能是因为对输卵管腔的“冲刷”作用，比如能够将阻塞输卵管的“粘液栓”冲洗消除，同时还具有一定的杀菌作用 [7]。还有少部分研究人员在过去的小鼠实验中发现，油性造影剂可以通过改变细胞因子（白介素 -1β和前列腺素 F2α）的分泌水平来“约束巨噬细胞”，使巨噬细胞对精子的吞噬作用减弱 [8,9]。
即使 HSG+ 油性造影剂的“助孕”机制没有得到解释，但是这个研究的意义还是非常明确的。牛津生育中心（Oxford Fertility）的专家，NICE 生育指南的合著者 Tim Child 教授说：“这是将猫放在了鸽群里（奇点糕注：一个英语俚语，意为鸡犬不宁，引起轩然大波），我想这会改变很多人的选择。”他还表示，他们的生育中心目前在尝试保留油性造影剂“冲洗”子宫腔和输卵管的操作，但不进行后续的 X 射线检查 [10]，这样做能够避免女性暴露于射线带来的隐性伤害。HSG 当然不是一颗“魔法子弹”，不能 100% 保证成功受孕，但是奇点糕想，对于符合要求的不孕症女性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参考资料：
[1] Kim D, Joukje van R, et al. Oil-Based or Water-Based Contrast for Hysterosalpingography in Infertile Women.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7, DOI: 10.1056/NEJMoa1612337
[2] http://www.dailymail.co.uk/health/article-4519372/Could-POPPY-SEEDS-alternative-IVF.html#comments
[3] Weir WC, Weir DR. Therapeutic value of salpingograms in infertility. Fertil Steril 1951; 2: 514-22
[4] Chalazonitis A, Tzovara I, Laspas F, et al. Hysterosalpingography: technique and applications[J]. Current problems in diagnostic radiology, 2009, 38(5): 199-205.
[5] Johnson N P. A review of the use of lipiodol flushing for unexplained infertility[J]. Treatments in endocrinology, 2005, 4(4): 233-243.
[6] http://www.sciencealert.com/a-100-year-old-medical-technique-could-help-infertile-couples-avoid-expensive-ivf
[7] Watson A, Vandekerckhove P, Lilford R, et al. A meta-analysis of the therapeutic role of oil soluble contrast media at hysterosalpingography: a surprising result? Fertil Steril 1994; 61: 470-7
[8] Sawatari Y, Hori T, Hoshiai H. Oily contrast medium as a therapeutic agent for infertility because of mild endometriosis. Fertil Steril 1993; 59: 907-11
[9] Mikulska D, Kurzawa R, Rozewicka L. Morphology of in vitro sperm phagocytosis by rat peritoneal macrophages under influence of oily contrast medium (lipiodol). Acta Eur Fertil 1994; 25: 203-6
[10] https://www.newscientist.com/article/2131665-flushing-fallopian-tubes-with-poppy-seed-oil-boosts-fertili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