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油的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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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癌症研究院的医学主管、内科肿瘤学教授埃米尔·沃埃施特终其医学生涯研究肿瘤微环境——癌症细胞背景。从肿瘤的结构支持到它对免疫系统的耐性、以及其对治疗癌症药品的抗性，无一不与其相关。
不过，沃埃施特说，他和他的同事在21世纪初发现了隐蔽的多不饱和脂肪酸——16:4(n-3)和 KHT，这似乎诱导出荷瘤小鼠的耐药性，这是在意料之外的。“这完全不是我们所期待的，”沃埃施特说。“我们完全不了解脂肪酸是什么，或者说他们是如何运作的。”
研究人员发现，当动物被用以顺铂（一种用来各种癌症的含铂药品）的时候，在荷瘤小鼠中注射的人类间充质干细胞（多效基质细胞已显示出耐药性）开始分泌出脂肪酸。这些铂诱性脂肪酸对肿瘤生长并不起作用，但是它在顺铂对肿瘤细胞的细胞毒性效应中起到了中和作用。这提示我们——让肿瘤病人接受铂化物治疗有可能出现化学耐药机理。
然而，他们还没有找到更出乎意料的研究结果。在搜寻更多关于铂诱性脂肪酸线索的时候，研究者们偶然发现海洋研究提到了16:4(n-3)。沃埃施特说：“我们突然想到，16:4(n-3)可能存于鱼类，”“于是我们就检查了鱼油。”果然，16:4(n-3)以微摩尔数量存在于鱼油产品和藻类提取物中，而两者作为药物补充被推荐给正在治疗中的癌症患者。
小鼠模型试验显示，即使没有注射间充质干细胞，口服100微升市场上可以买到的鱼油产品就能中和铂化物对肿瘤的效用。研究小组公布了这个研究结果，并推断“在化疗过程中，应该避免使用这些鱼油产品。”(Cancer Cell, 20:370-83, 2011)
研究论文引起了轩然大波。全球的新闻机构都报道了在癌症治疗中服用食用补充品的危害，英国广播公司的新闻头条为“鱼油阻碍化疗药物”。
“这足够让我吃一惊并评论‘噢，好吧，有趣。’”斯坦福营养诊所的营养学家艾莉卡·康纳说道。“关于鱼油的大多数研究结果是积极的——防止肌肉萎缩，在某些情况下能与其他化疗药物促进血球计数。”
雷切尔·墨菲是英国哥伦比亚大学和癌症预防中心的一员，他参与响应了2013年发表的荷兰研究小组论文，表明这种警告是没有依据的(Clinical Nutrition, 32:466-67)。她说：“我们并没有足够的信息去作出那样的陈述。”“人体和其他动物模型脂肪酸的新陈代谢迥然不同。...很多时候，研究者没有做出转变。”
因为研究结果的本质，鱼油与化学耐药的联系很难被直接用在人体上：如果鱼油会降低化疗疗效，将其运用在治疗中的病人身上将会是不道德的。然而，沃埃施特的研究小组去年发布的随访研究显示，健康个体每日的鱼油补充品建议服量是10毫升，这会将含16:4(n-3)的血浆浓度提升到基线值的20倍。 (JAMA Oncology, 1:350-58, 2015)这篇文章再一次建议癌症病人避免在化疗期间补充鱼油，而墨菲说，这又是一个不含充分证据的警告。她还说：“从临床文献中，我们已经看到了鱼油持续有益于癌症患者，我认为建议病人停止服用鱼油可能导致危险。”
对沃埃施特来说，尽管意识到将小鼠生物研究转换运用到人类会有诸多困难，他仍辩护自己的建议。他说：“我们不过是在尝试告诉大家，在你身体内循环的这个分子可能有破坏作用，化疗有不起作用的风险。”“大家应该权衡服用鱼油的好处和潜在的危险。”
当然，达纳法博癌症中心的肿瘤营养学家史黛西·肯尼迪表示，实现均衡使用鱼油可能很困难。她说，“开展营养学研究、再将研究结果应用到个体患者身上，这本来就是个挑战，特别是对在美国没有受到管制的补充食品进行初步研究。”“文献中有很多关于形成与剂量、如何开展研究、治疗类型以及癌症分类的内容都是不一致的。”
肯尼迪解释，按照惯例，营养学家需要避免文献中含有禁忌的产品，并推荐病人和他们的医生讨论其他选择。“我们将这视为‘安全第一，效用第二。’首先我们需要十分谨慎。”
康纳表示，与此同时，即使伦理原因限制了对观察研究的调查，验证药物在人体中的研究结果很重要。她说：“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我们不可以跳出来说‘噢我的天，就是它了’并作出草率的决定。”
目前为止，基于铂诱性脂肪酸的准确化学耐药机制还并不明晰，虽然沃埃施特最近的实验表明，其对肿瘤细胞的DNA修复有促进作用。(Nat Commun, 5:5275, 2014)“让人沮丧的是我们想要知道确切的机制...不幸的是我们的模型只在活体内起作用，”沃埃施特解释道。
那怎么解释周边对于其研究小组的结论的争论呢？“不过是数据罢了，”埃米尔说。“让人们为自己做决定吧。”我只知道，如果我有病人、朋友或亲戚在做化疗的话，我肯定会建议他们避免服用鱼油。
http://www.the-scientist.com/?articles.view/articleNo/45568/title/The-Two-Faces-of-Fish-Oil/
